书的“敌人” 一本书的作用,只在它的限度内产生。书本始终存在着自己的边界, 有着自身的边际效用。任意贬低或夸大书本的作用是同一件事情,是将书毁于一旦,也将导致人的无能。 泛泛而论书本给人带来的好处, 虽然必要,未必就充分,更无法触及书的根本。离开具体条件、语境、差异,任何书本都将脱离自身。倘若如此,对书的阅读,只会增加人们对它的盲目迷信。把书本当成神话崇拜,它的作用就会归零,人也会迷失于其中。
一 顺治初,福建已被清朝控制,而南明残余势力则不断袭扰之。时天下将定未定,战乱持续,民生维艰,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都无暇顾及对书籍的控制。“禁书”这个后来乾隆朝经常被提及的话题, 在当时几乎是不存在的。却有一个看似平常的夜晚,汀州上杭县的官署大院内,有人通宵燃灯,来回踱步。天色破晓,匆匆赶来的上杭县令静候门外。里面的人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曙光让他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他努力平静下来,尽可能地用与日
母亲,九个月前,走了。 母亲出生在洛阳老城贴廓巷。外爷外婆不会想到,她自己也不会想到,以后会去了中原人认为的荒凉之地。母亲去西北,是因为父亲。问母亲,怎么就跟了他。母亲说,人家介绍的,我没看上,不好意思,等着他说。可他没说。 父亲去西北,稀里糊涂。他的姐夫,是铁路上的干部,有点级别。那些年,内地支援大西北,他出身不算好,或许因为这个,或许是别的什么因由, 带着一家人去了西北。有人问父亲,你姐姐
我确实见过真正的枪,我的一位幺爷在大城市当工人,退休后回到乡里,带回了一支长长的火枪, 把它放在门后藏着,他的房间从不让小孩进去。无事时,他就扛着火枪对着天空打鸟,一声脆响,几缕黑黑的烟雾从枪管里冒出。天空有时掉下一阵风,对他进行嘲笑,有时掉下一只乌鸦,落在草丛里,绝望地挣扎、扑腾,然后死去。他的枪法时好时坏,让看热闹的人们很不满意,后来有人举报,这支长长的火枪就被派出所没收了。还有一件事让我记忆
我只坐在阴影处, 看他们点起火把玩游戏。 如果我将它称作“游戏”,可能有人会不高兴。他们纠正错误的决心无时无刻都不松懈。 午后这么热的阳光中, 他们就开始演练,为了晚上天黑时举办的大型篝火晚会,顶着烈日练习。 劈叉,扭腰,摆屁股,有节奏地高呼。 女人要将她们的胸部挺高, 这样显得原始、饱满而美。 男人的脸上最好有酒窝, 这样可以填满今晚缺了一角的月亮。 他们把月亮都安排好了。有没有月亮
父亲总是煨。蹄髈、蹄爪、筒子骨、五花肉……通通一煨了之。 一向不服输的父亲还是服了老, 八十多岁的人,没了力气,光剩下脾气。子女都不在身边, 他只能把脾气撒在这些肉骨头身上。山中柴火,老来光景,父亲能用一块炭烧云将石头煨得稀烂。 我隔周进山一次,荤素都要带一些。荤菜洗干净,分小份,以一罐煨下为量,保鲜袋扎口,投进冰箱里,他随煨随取。 父亲一个人也烧大灶。他有一只单耳罐,粗陶,半截釉,约一升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