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途中得句 手机导航里突然传出语音提示,前方 即将经过一座千年古寺 不知何时开始,高德地图有了这项新功能 而往常它只告诫我注意超速、压线、偏航、落石 有时途经某个村庄它也会让我小心 一条叫旺财的小狗,这夸张的周星驰语气 只是再一次解构丧家犬的乡愁 就像许多时候吸引我的并不是白鹭,而是 白鹭在荒寂河滩上投下的倒影 这是在嵊州进入新昌的上三高速上 雨刮器在撑开后,迟疑于再一次的
有一年春天我来到诗人伊有喜的老家金华汤溪,这里历史上属于姑蔑古国旧地,古风犹存,环境优美,特别是那里的方言还十分罕见地没有受到普通话的侵染,仍然保留着一些比较古老的独特的发音和词汇,比如古越国的某些口音,可以说汤溪话是中国南方最古老的方言之一。但跟其他方言一样,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和城乡一体化的进程,汤溪方言肯定也处在某种缓慢的“死亡”当中,使用人数肯定也在逐渐减少,这是一个无可挽回的趋势。那里有一
我有一副手套 我有一副手套,与生俱来。 材料来自对死亡的恐惧 与渴慕。可以说,我是被它租用的。 自我诞生后,每天, 每刻,我都在增加它的柔软度。 我随身携带着它。它清白得如同 生存的难度, 没法在纸上画出形状。 一晃,已是多年。 走了那么远的路。 总有一天我会脱下它。 来,你们都来瞧瞧我漫长的掌纹。 刹那间的我。慢镜头里的我。 我该如何理解一种姿势? 某种东西在姿势中
起雾 起雾了,原本清晰的事 在楼宇间模棱两可 高大的建筑努力挺直身体 探出头,向雾外看了看 茫然,好像满身伤病的中年 仍然不明世事,或者 不想再说出来。大雾 越来越拥挤,更多的石头 伏兵一样隐藏在雾中 切勿随意走动,伺机而动的石头 抓走了几个不经拷打的舌头 逼问出了机密的事。此后 一次次有人被暗算 一个不知何为的中年人,无论 怎样总结前半生,都无法在 一场雾中理清自
1.缘何写诗? 徐立峰:一开始,当然是为了表达自我,表达对许多事物的看法。多年之后再回头看,我得承认,日常读写滋养了我,写诗更是一种自我治疗,已然成为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如今,缘何写诗与缘何活着,大约是同一个问题,很难说有确切答案。 袁伟:上小学的时候,特别喜欢听评书。那还是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每天中午放学就向家里飞奔而去,其实那时候家里没有收音机,是蹲在邻居家窗户下听。评书应该是
秋日 所有的好集中在一起, 花卉和露珠装饰了田野, 穿过合欢树叶的阳光 碎花似的撒向湖泊, 石榴的倒影映入大地的眼睛, 微凉的鱼是闪动的眉睫。 玛丽,我们隔空多年, 在彼此的城市喝杯咖啡吧, 言辞作为最后的救赎 终将归于虚空。 此刻盛大将永远盛大, 此刻微凉将终生微凉。 我选择冷雨前的群山作为支点, 让我的悲哀在山的上空飘旋。 与玛丽书 我把最后的善含在口里, 玛
金鱼 充满容器的波纹中, 鳞片恍若水银的分币。 金鱼游向水草, 在带刺的影子里拥抱。 当一粒卵对峙一个水泡, 被观察的中心是宁静和美。 空,眼帘开合的瞬间 鱼尾和扇面置换。 仿佛火焰熔化玻璃, 一种耳语比它自身更丰富。 虎头金鱼的鹅黄与橘红色 消解日常唠叨的拧巴。 内在的诗篇成全奇妙。 笼中鹦鹉反复强调的那些词。 它以为羽毛被赞美, 泰狮金鱼蝶状尾翼的华丽转身。
一首拙劣的诗 我喜欢每个没有车流的清晨 叽喳的鸟雀,隐身灌丛 有些站在行道树和路灯杆上 我喜欢这份喧闹的清净 清凉的风,穿过楼房侧道 如采茶女孩,捋着田草、鬼针草 有人在田里施肥,他弯腰 抓肥,起身,撒在前方秧苗 一只鸟,好像是一只鹭鸶 被惊起,蹿出绿丛,空中盘旋 在不远的地方收了羽翼 偶尔走过几人,有的脱掉上衣 很享受来自这块被遗忘之美 在这里,钟表被关掉,至少 像